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单子(主攻)   作者:GraceLin 文案 主攻,主攻,主攻! 拯救自虐患者 薛千X梁未坤 内容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千,梁未坤 ┃ 配角:陆明厚,牛萌萌,小檬等 ┃ 其它:主攻   一   我所经营的心想事成事务所并没有实体的店铺,接手的单子都是客户之间熟人介绍,知道的人极少。开业至今两年已经完成66单,业务广泛,从工作到生活到梦想甚至到感情。这期间也碰到许多无厘头的客户,比如前天位徐先生介绍而来的新客户就提出了太空旅行,上个星期有一位刘女士希望嫁给汤姆克鲁斯,上上个星期一位高三学生想将学校悄悄夷为平地……   阿厚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坐地上边抠脚边吃家里仅存的最后一桶泡面。他气势汹汹的踹开我家大门,在看到我的狗样后闭上了正要火力全开的嘴炮,熟练的翻着白眼在我冰箱找啤酒,如入无人之境。   他一口气灌完一瓶,眼神复原后才盯着我说:“妈蛋,你这幅样子是多少天没睡觉?我打了三十通电话,你这孙子屁都不响一声。”   话音未落,一阵悠长的响声,带着气味。   阿厚面如死灰,一脸生无可恋想找人同归于尽的表情。   喝完最后一口泡面汤,我在沙发上翻出几件闻起来相对还能穿的衣服裤子想去浴室,当然,我还是很厚到的决定先安抚一下发小:“帅哥,我几天没洗澡。先去沐浴你再来审讯,免得熏着你。”   “行,等下再教训你这只狗。”   洗完澡出来看到客厅里成堆的脏衣服已经不见,地板上原来肆意的酒瓶和凝结的黑色未知物质都被清理干净了,而洗手间里面传来洗衣机运作的声音。阿厚瘫坐在沙发上,一看到我就开始甩眼刀。   当然,我皮厚,妥妥地把眼刀理解为求表扬。拿了一颗之前客户刘小姐送的巧克力,拆开包装,在阿厚开嘴炮的前十分之一秒塞进去,拍了拍他的肩:“真他妈贤惠。要不你搬回来?女朋友哪有我这个兄弟好。”   “我会把你这句转达给萌萌。”   我默默闭嘴。毕竟这位叫萌萌的姑娘可不像她名字这么软。   “今天早上收到了李小姐的尾款。怎么?你这几天都在弄她的事?”   “不然呢?你以为钱好赚啊。”   “行,你不愧是我们事务所的骨干。事务所不会亏待你的。”   “滚,别把就我们两人的屁事务所说的上市了一样。”   阿厚并没有接话,沉默了几秒,突然正色道:“阿千,小檬的病情加重,我们可能没那么多时间了。现在手术费还差将近一半。”   想到那个柔软脆弱的孩子,气氛有些凝重。小檬是我当初和阿厚在街角捡到的被遗弃的女婴,挣扎过后还是将她送去了将我们养育成人的孤儿院。院长陈阿姨二话没说决定收留这个小生命。然而就像我们猜测的那样,小檬并不健康,哭闹时嘴唇青紫,生长发育缓慢,脸色苍白,反应迟钝,是先天性心脏病的症状。她在孤儿院只待了一晚,后来便一直在医院。   从抱起小檬那刻起,就已莫名的被牵动,不愿像她父母那样,将抛弃作为逃避的手段。我辞去了工资不高但轻松稳定的工作,开起了事务所,为的是尽快筹备手术费。阿厚也是如此。   看着阿厚凝重忧虑的表情,不禁嗤笑一声,故作轻松道:“别他妈一副走到绝路的样子,我可以重新接回之前拒绝的那个单子,只要这个单子完成,小檬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阿厚揉了揉脸,声音显得焦躁不堪:“阿千,你要知道梁劲升不是我们惹得起的,如果我们失败,将会赔付巨款,事务所也不能再开。”   “我知道,但没有选择。”   我拿过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回拨了过去。   “喂,您好。”   “转达梁省长,就说之前他下的单子我薛千接了。”   梁劲升虽然明面上只是一省之长,但他身后的权势远非其他省长可比。国内许多重要的产业都经过他手或者他亲信之手,仅一年他就从一个镇公安局长爬到省长之位,可见其手段及财势。   单子与梁劲升独子梁未坤有关。说到梁未坤,人人想到的一个词语就是‘疯子’,他的疯是不惜生命的疯,不是他人的生命而是自己的生命。所有能威胁到生命的运动他从不缺席,也从来都是拒绝使用任何护具。报纸上三天两头报道他断了肋骨,大腿几处骨折,脑出血……不过也不停报道他以惊人速度出院,然后继续第一种报道。梁劲升根本无法阻止。   阿厚对此人的评价是:拥有太多别人没有的财,势,外表,女人,健康,觉得生命没意思但是又不敢直接了断。不得不说,阿厚总能一针见血。   而单子的任务就是不计手段让梁未坤停止‘自残’行为。   “你准备怎么做?”阿厚不再迟疑,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自然是从他没有的东西下手。”   二   迫于梁未坤反常的行为和他目中无人的性格,并没有人能真正和他玩到一块,相反,死对头良多。其中不得不提的是和梁未坤并称为晋中少的王少,王乐夫。两人的相杀无非是源于半年前的一次女人争夺战。梁未坤横刀夺爱,胜在脸。事实上两人都已经记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不过梁子结下了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最近王乐夫名下一家酒吧被打砸抢,也不用调查,王少直接对着梁未坤住所的方位咬牙切齿,不停竖中指。毕竟晋中除了这疯子外也没人敢惹他。   忽然想到什么,我笑着踢了踢阿厚:“你花钱去街上找几个混混来。”   “你一奸笑我就手痒。说吧,什么馊主意?”   “这时候如果梁未坤出现什么意外,肯定会算在王乐夫头上。其他的就是恶俗的剧情了,怕恶心到你,就不说了。”   深夜,梁未坤在酒吧本来已是半醉,不过想到王乐夫听到消息时扭曲的脸就痛快的又多喝了几杯。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扯过旁边一个边不住地往他身上蹭边故意拿捏着嗓子喊梁少的女人当拐杖,准备回住所。一出酒吧大门,守在一旁的两个一身黑的保镖连忙上前想搀扶他。   梁未坤不耐烦得挥开他们,虽然醉了但人家依然有气势:“滚蛋,老子有脚,不用你们扶。”   两保镖从容的瞟了一眼被梁少当作拐杖还一脸得意的女人,默默退下准备下班回家。虽然他们是梁先生雇佣的人,但也要听从梁少不准护送回家的命令。   倚着女人走至停车场,突然冲出一伙人,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盯着梁未坤。尖叫过后,女人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果断抛下梁少飞奔而逃。   梁未坤靠在车上,看着这阵势也清醒了一点,眼里是止不住的嘲讽,王乐夫那孙子也就会这招。他们一拥而上,梁未坤脱掉有些束手的外套,连忙从车里拿出棒球棒挡开了挥到眼前的棍棒,接着灵活地抓住一扯,棒球棒重重打在那人身上,传出的闷响让躲在一边的我甚至怀疑听到了骨碎的声音,为待会要给那哥们付的医药费肉疼不已。   即使梁未坤身手很好,毕竟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会儿他身上也挨了不少棍,右脸青肿一块,嘴角也见红。这时我连忙冲上去,加入打斗。打倒两个人期间我不忘观察梁未坤的神情,谁知那孙子不仅没有感谢的意思还一脸你他妈是哪根葱敢插手老子的事。哦,对了,我他妈忘了这小子是有名的自虐狂,说不定人家这会儿被揍正嗨着呢。   我不禁朝那些人使了一下眼色,A计划不管用,准备B计划。   眼看一个人趁着梁未坤不备,手上的棍棒正准备对着他头挥过去。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知道商量好的时机到了,就义般推开梁未坤,挡了上去……谁知那哥们没有按剧本演,本来说好挥背的棍子硬是直接砸在我头,而且力度真他娘的大,瞬间我一脸血,根本不管我心里的哀嚎:卧槽,老子一分钱也不会付给你!!!!   不过在晕过去之前令我松一口气的是,梁未坤终于神色有变,满眼的不可置信与震撼。   见有人晕死过去,那伙人惊慌罢手,落荒而逃。梁未坤扶着那人,仍然有些回不过神,原来世上真有舍生为人的傻叉,他之前都是把这种故事当成笑话看的。他忍不住盯着那人的脸,傻叉长这样的啊,活久见。   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刚开始一眼白,接着便被疼得一眼黑。一只手连忙按下我要起身的势头,可从语气感应到有白眼出没:“得了,你现在这熊样起什么身啊,再起你就升天了。”   得,是阿厚女朋友,牛萌萌。   “这……这是什么状况?”   “医生下过病危通知之后出现奇迹的状况,你他妈英雄救美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居然去救一个怎么也看不出柔弱二字的男人。前一个我还可以夸一下伟大,后一个我就只能骂一句傻逼。知道么,再大力一点你就当场归西了。”说着是气势逼人,听着也是振聋发聩,不过萌萌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我听着一阵后怕,却也不能和她解释是为了完成单子,只好转移话题:“阿厚呢?”   她一抹眼,声音里掩不住心疼:“守了你两天两夜,让他回去休息了。我带了鸡汤,你喝点?”   “好。”心里想着梁未坤那孙子居然不跪在床前等恩公醒来,良心真是喂了狗。又想到住院和手术的费用,连忙问:“萌萌,住院费用谁付的?”   “当然是你这傻逼救的那男的啊。”   顿时松气,毕竟现在钱都要紧着小檬。下一秒又忍不住提气默默谴责:卧槽,那小子不会是付了医药费就彼此是路人吧,那这棍不他妈白挨了。   幸好没几分钟,房门打开,那小子的脸露出来。这下是彻底放心了。   梁未坤走到床前看了看醒过来的那人,又转过头对萌萌说:“能让我和他单独聊聊么?”   萌萌愣了几秒,点了点头。   三   萌萌出去后,病房的气氛凝结。梁未坤也不说话,坐在旁边的沙发一脸高深莫测,意味深长。我视线绕过他将周围认认真真地欣赏了遍,结果这孙子还是装深沉,就忍不住先开口:“怎么,没见过帅哥?”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对你能有什么目的,想多了啊,大兄弟。你要相信这世上还是存在我这种继承雷锋衣钵的大好青年的。”头太痛,无法动弹的我挺尸状,声音正气逼人。   “为了钱?不过你这代价是不是没衡量好?”说到后半句,梁未坤止不住嘲讽。   卧槽,这小子奇才,居然一语道破天机。我正色道:“别误会,就是那晚夜色太美,灯光太暗,我将你看成姑娘了,还是稍有美色的那种姑娘,哪个男人遇见这种场面也会咬牙就上啊。”天知道,我是gay啊。   梁未坤脸色瞬间不好,显然没什么耐心,语气是透出危险的低沉:“说个数字,我不想欠别人。”   即使他这么说,我也明白不可能提出补齐小檬手术费缺口的那个数字,毕竟他只是自虐而不是智障。   知道这会儿快谈崩了,只好换个说法:“这样吧,只要你帮助我事务所完成三个单子,我们就一笔勾销。”   梁未坤并没有拒绝。   “第一个单子客户请求是与Hell的队长,也就是你,赛车一场。”   Hell是由梁未坤领头一众省内最有名富家高干子弟组成的装备和设施各方面都堪称顶级的赛车队,它在外国赛车界都有一定知名度。几天前,一位客户提出了想与Hell比赛一场的愿望,不过那时拒接了,现在倒是恰好成为了一个接近梁未坤的由头。   梁未坤此时可以肯定躺在床上头缠满纱布的人事先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掩饰不住露出明了的笑,弯来弯去还是没逃过钱一字,只不过给钱穿上了一件名为单子的外衣。这世上哪会真存在舍己为人的傻逼。   并不是没注意到梁未坤离开前侮辱性质的眼神,我只当作他嫉妒我的气质。还没来得及歌颂自己,手机响了。   “陆明厚,你他妈给我一个不向我跪下求原谅的理由!找的什么混混,演戏那么业余,让他们赔钱!!!”   那边安静了几秒,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阿千,打你的那群人并不是我们请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真的是王乐夫的人?”一肚子脏话被噎了回来。   “嗯。”   “卧槽,点真背。也好,起码更真实一点。”   在医院躺了快两个月,终于熬出院了。一出院我即刻联系了梁未坤和之前那个客户刘启楠,告之后者接了他的单,对方的兴奋激动略过不谈。   梁未坤接到电话时对自称薛千的那人并没有印象,不过在他提到停车场的事时脑中突然就晃过一张脸,满眼坚定的挡在他面前,接着就是一片红,心里顿时有些怪异。   带着刘启楠找到了梁未坤给的地址,是一栋位于七环外的破败四层楼房。院子里停放着一辆改装版夜行火车,毫无疑问是某人的。房子周围杂草丛生,了无人烟。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哪里有赛道,想着梁未坤到底有什么意图。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一楼客厅还摆着很具年代感的各式家具,与外面不同的是,里面干净得一尘不染,还看得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并没有看见梁未坤,正要开口喊,沙发突然传来一阵声音。眼见着黑色长沙发伴随机械声缓缓升高了大概五公分,然后向后移开,地板上露出一个一次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你们下来吧。”洞口传来梁未坤声音。   我拍了拍呆愣住的刘启楠,示意他下去。   爬下狭窄的楼梯后转入一条宽敞的通道,通道周围满是涂鸦,其中大多描绘地狱景象,也算是与赛车队Hell的名字相呼应了。尽头就是赛车场,其规模令人震惊。蜿蜒回环的赛道周围甚至还有上千个观众席。   梁未坤身穿黑色赛车服,贴身的设计显现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整个人修长挺拔,配上那张脸,老子都快石更了。   刘启楠神色激动的冲过去,一脸崇拜:“我是你的粉丝,很荣幸有机会能和你比一场。”   “直接开始吧。”说完坐进其中一辆火红色赛车。   我这才切身体会到梁未坤此人的疯狂。没有安全带,没有头盔,没有弯道减速,一路都是赛车的嘶鸣,赛道摩擦的刺耳声。旁观的我甚至怀疑听见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和血液的沸腾声。   毫无疑问,刘启楠输得很惨,毕竟他是正常人,惜命的正常人。碰上了疯子只能认输。   “何必在游戏中赌上性命?”   梁未坤目光一闪,并不回答,而是语气不善地绕开话题:“第一件完成。还有两件你想好再找我。”   “第二件单子改为教我赛车怎么样?”   梁未坤有些诧异,没有说话。   四   抓住机会的我火速回去收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多亏了阿厚,我还能有干净的衣服)搬进了赛车场那栋房子里,理由当然是方便学车。   梁未坤并不是一个好老师,他就坐在赛道一边,冷眼看着,回答我问题时满脸的不耐与偶尔凸显的烦躁。这孙子不知道的是,我也很痛苦,痛苦明明知道的东西我却硬是要向一个比我小了整整3岁的人装作幼儿园小班新生,眨巴故作纯真无知的眼睛。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做饭的阿姨已经收拾好离开了。从四楼到一楼,并没有看到梁未坤影子,毫无疑问,绝逼在赛车场。在客厅桌子下摸索到按钮,沙发随即轰隆隆地移开。   一到夜晚,地下的赛车场更显沉寂,空旷。穿过通道,远远就看见梁未坤背对我坐在赛道上。一片昏暗中只开了一盏灯,仅仅将他那一小片照得稍亮,白天输入光线的天窗和通风口此时歇工,仰头一望,就像在看一片没有星光的夜空,浓墨般厚重和深邃。   他就坐在那,一动不动,指间微弱地闪烁着香烟的星火,在昏暗中如一匹蜷缩的孤狼,仿若冷寂与倔强亘古不变的感觉直击人心。我莫名看了很久,才向他走去。   走近才闻到熏人的酒味与烟味,他周围堆起了酒瓶和烟头。而不远处是一个大概两米高的酒柜,空了不少,想必他这情形也不是第一次。我上前坐下,抽出他指间已经燃了一半的烟放进嘴里,缓缓呼出肺部的烟:“你小子的待客之道不敢恭维啊,一个人在这自嗨。”   梁未坤蹙眉,反应惊人迅速激烈地挡开我就要圈住他肩膀的手,语气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滚,以后晚上不要出现在这里。”   心里已经是一片脏话的汪洋,但也明白这是接近计划的契机,我咬牙当作没听见。操起一瓶酒,咬开瓶盖,强行与他碰瓶:“一个人喝多没劲啊,哥们陪你。”   我原本的计划便是接近梁未坤,成为他第一个被当作真正朋友的人,而后才有资格有可能阻止他自虐,毕竟亲近的人最易打开心防。其实以爱人的身份去阻止成功的几率会更大,可谁让梁未坤那小子是直男,花边新闻成天报道他今天这个世家女,明天那个女模特。   梁未坤转头直视着我,突然毫不掩饰的嘲笑出声。他站起身,不再理会我,径值坐上了他那辆赛车。我就在那,感受着赛车在我眼前不到一米处极速咆啸而过的冲击以及那人在看不清赛道的情况下依然加速的疯狂。赛车场终于不再安静,只是轰鸣声俨然是另一种形式的沉寂与压抑。   在这赛道跑过多少圈梁未坤并不记得,以致现在的他就算闭着眼也能分毫不差的跑完全场。不过今晚的心情尤其不同以往,眼角余光在高速中还是捕捉到了地上坐着的那人的残影。眼神有点恍惚,想到刚刚那人眼含一半虚情假意的讨好和一半若有似无的真心说要陪他。   梁未坤对人的情绪特别敏感,所以就算薛千掩藏的很好也无济于事,他知道薛千的接近并不单纯。之前的嘲笑是对那一半虚情假意,而现在丝丝缕缕升起的烦躁与恐慌是针对剩下那半真心。从未有过的失控感侵袭而来,他不禁把方向盘握的更大力,再次加速。   我就坐在那,边看那疯子边喝直到凌晨3点。   醒来的时候一阵头痛,身上酒气未散,现在也才八点。我是酒醉不只不断片而且记忆力更好的那种人,清楚记得昨晚梁未坤那疯子后来终于停止了像小仓鼠踩跑轮般无限循环的行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嚣张的用脚踢掉我手里的酒瓶,还直接离开,顺带关掉了唯一开着的灯。想到后来我摇摇晃晃,磕磕碰碰地摸着出去现在还忍不住胸口一睹。就知道梁未坤那孙子表面心思深沉,内里说不定是躲被子里看光头强的那种。   我住在四楼客房,梁未坤住在三楼,二楼整层被打通成一间,里面摆满了健身器材。经过三楼惊讶发现他不在,居然起得比我还早。在二楼看到他,在跑步机上慢跑,后背已经汗湿了一大块,估计至少运动了一小时。最近没有出去找人解决生理需求的我硬是从一道背影和运动裤包裹着的修长有力的腿上看出了性感。眼色一沉,告诉自己就此打住,别忘了目标是和他做盖棉被纯聊天的那款朋友。不止这样,还需要掩饰自己gay的取向,因为直男大多对gay会避犹不及,能躲就躲。   闲着也是闲着,决定做份早餐,加强朋友情。打开冰箱发现居然是满的,各款酒类饮料,各种点心蘸酱,各类肉类海鲜,各种蔬菜水果。想来也是阿姨备好的。目光在肉类和海鲜徘徊了好一阵,还是认命的煮了唯一会的面,往面里敲了两个蛋,撒把盐,滴几滴油,别看调料撒的任性,但这是自18岁离开孤儿院7年来积累的经验,绝对的恰到好处。拿筷子搅了搅,成,上桌。   刚端上桌,梁未坤恰好从楼上下来,应该是洗了澡,换了身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没擦干的头发上断断续续滑下水珠,流过鬓角,汇集在干净,棱角分明的下巴,而后沿着脖子流进领口。卧槽,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直男,这说不定就是勾引。   我定了定神:“做了早餐,吃点?。”   梁未坤目光一闪,似是感到意外,不过还是我意料之内冷淡的回答:“不用。”   我没说什么,挑了挑眉,正大光明的坐拥全部面条,唆面声响彻客厅。   梁未坤坐在沙发上,摁着遥控器,其实并没注意电视都在放什么。只是心里开始想着尽快教完薛千赛车,好让他快点离开。越来越感到,和薛千待在一起很煎熬,内心比以前更频繁的感到恐惧和慌乱。   看着那边的薛千,梁未坤突然感到腹部上那个原本已停止叫嚣的伤口又是一阵灼痛感。   五   后来学车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梁未坤不同以往的认真,偶尔会主动加课,我他妈还得是继续痛苦的懂装不懂,深藏功与名。再后面我自己都受不了了,于是试探的展现出一点惊人的赛车‘天赋’,收获对方沉思与欣赏并重的眼神一枚。我知道,他应该发现了些什么,毕竟开车的一些感觉是需要经年积累的。   虽然之前梁未坤对我也是爱鸟不鸟的,但最近有点变本加厉啊,站在他面前我甚至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穿了隐形衣。到了晚上,连进入赛车场的洞口都被反锁。于是,我为长不尊的爆了一连串粗后只能无语的在客厅看电视,实在无聊就只能憋屈的去二楼夜练,妈的,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他让我身材变更好了。   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难道直男与gay天生气场相抗?或多或少的我有些急躁了,毕竟本来时间就不充裕。零点过后,我已经半醉,再多的烟和酒似乎都无法让我平静下来。隐隐约约能听见地下赛车场传来的轰鸣。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阿厚。   “喂,”我揉了揉脸,好清醒一点,“这么晚了什么事?”   “阿千,你那边进展怎么样?”对面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疲惫到极点。   “你先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阿厚没有立刻回应,有些重的呼吸声像在组织语言。他说:“昨天小檬心脏病发作,刚刚才抢救回来,医生说明天或者后天会醒来。”   “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剩下的是经久不散的恐惧与心疼。   “阿千,我告不告诉你并不重要,因为你现在也是在想办法救小檬。而且,你来了也帮不上忙,何必多一个人担忧一晚呢。”   我知道阿厚的考虑都是对的,但担忧却并不那么容易散去:“我这两天去看看小檬。现在这遇到些问题,暂时缓缓也好。”   “也好,前段时间小檬还总是问我你在哪,为什么不来看她。”   想起小檬,总会牵扯我的神经,带来最直接的心痛。   梁未坤从赛车场上来的时候,薛千已经不在客厅。看见桌上堆积的酒瓶和烟头,他皱了皱眉。不自觉地站在三楼通往四楼的台阶上往薛千房间看,灯是熄灭的,应该睡了。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疾步走回自己房间,点烟的手有些抖。   他长长地吸了几口,然后撩起衣服下摆,将烟头摁了上去。一声沉痛的低哼,他唇色陡然变白,却又在一分钟后诡异的一脸轻松,表情平静无波。   几乎一夜未睡,我起来的时候终于比梁未坤那小子早了。举了一会儿哑铃,将跑步机调到中速,跑了几分钟就果断停了。决定去外面跑,反正七环外的这里将近荒无人烟,绿化都是挺天然的。   回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另一个人也在。凭我掌握的消息,知道他是Hell赛车队的一员,叫夏礼智,也是省内有名的高干子弟。   夏礼智看到我止不住惊讶,在我和梁未坤间来来回回的看,还是没忍住:“梁少,这是?”   梁未坤扫了我一眼,没说话。没得到回应的夏礼智一脸大写的尴尬。   我看不下去,想了想开口:“夏先生,我叫薛千,身份什么的不值一提。在这也就是向梁少请教一下赛车技术。”   夏礼智显然对我认识他又惊又喜,兴致盎然地说:“哦?刚好我今天来这就是想为后天的比赛找找手感,梁少我是不敢招惹,你做我陪练怎么样?”   无视梁未坤那小子眼里越发扎眼的嘲讽,我答应了一声:“行啊,你们聊,我先去换衣服。”   目送薛千上楼后,夏礼智控制了一下表情以免太刺激到梁少,毕竟梁家的人怎么也是惹不起的。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梁少居然会让别人住进这里?”   梁未坤冷哼一声:“不过是还人情。”   到赛车场的时候,夏礼智已经全副武装,冲着上前的我递过头盔。我跨进车里,骤然感觉到之前被压抑的血气开始上涌,流向四肢百骸。就像有人说过,其实每个男人心中对赛车都有憧憬与天生的牵引力。此时的我并不想也不用再掩饰自己赛车的能力,向右边车里的夏礼智点头示意。   一出发我便毫不犹豫将油门踩到底,果敢的疯狂微妙的像梁未坤。也许之前看梁未坤的疯狂赛车时并不是只有不敢苟同的,而多少有点被激起共鸣与向往。放肆的极速,不可控的过程,这都是赛车的魅力所在。   我超夏礼智半个车身,他一直在高速中寻找追赶的契机。可惜他转弯技术明显不够,动作有常人难察的细微艰涩,最后我赢了,整整赢4秒。   一下车夏礼智就冲过来,一拳砸在我肩膀,既是震惊又是佩服:“薛千你小子故意逗我?!这技术还说什么请教梁少,明显你和他不相上下啊。”   我笑了笑:“没有,是梁少教得好。”   他小心翼翼瞄了眼身后明显神色不是很愉快的梁未坤后也不接这话了,一把拉过我,转而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询问技术问题。我提出他转弯方面存在的不足,并告诉了他一些转弯小技巧。他一阵惊讶,迫不及待的想尝试,于是自己开车去试验。   “说说看,薛先生装傻来学车是想得到什么?”梁未坤似乎并不意外,他直直盯着我,眼神戒备,脸色阴沉。   “如果我说是因为想和你做朋友,梁少会相信?”   夏礼智离开前兴奋不已,一反常态地开始念念叨叨:“薛千,你还别说,我现在跑一圈时间居然缩短了几秒。你他妈真是人才。我先走了,以后喊你出去一起玩。”说完忙整理神情,微笑着冲梁未坤点头示意:“梁少,再会。”   说来也是可笑,夏礼智与梁未坤认识已有5年,可他们之间还是一方谨言慎行,客客气气,另一方高不可攀,冷淡以待,而我与他认识只不过是几个小时,却似乎有了被当作挚友的感觉。   晚饭后,梁未坤依旧一头钻进赛车场,依旧反锁了入口。   想了想,拨通了他电话。   “喂,我明天就离开这,你小子不屈尊降贵和我好好比一场?”   等了几分钟,沙发轰隆隆地移开了,答案不言而喻。   他在车里看着我沉默不语,我挑眉上前,压下他下意识挥挡的手臂,强硬地给系上安全带。将头盔塞过去,忍俊不禁看着他少见的怔愣表情:“和我比赛,你他妈就得这样,不然梁少出了事我可负不起责。”   抿了抿唇,梁未坤没有言语。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劝他系安全带,戴头盔,只是唯独这次说不出拒绝。   六   一大早我就收拾了为数不多的东西,开车向小檬所在的医院赶去。   虽然早知道再标新立异的医院也不可能为了缓解压抑紧张的气氛而放小苹果,但是总该想些法子微调一下吧,不然病人或者家属原本就已担忧焦急的心情因为这环境反而更难受。之前稍微放松的心情骤然随着踏进的脚步而沉重。   即使现在是早上,医院却并不会有宁静的清晨,很多病人和家属已经走进了这个庞大的可以轻易控制他们喜怒哀乐并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运作的机器。我朝位于前台旁边的电梯走去,然而大门外面突然响起悠长刺耳的救护车声音,接着一队护士和一位医生推着鲜血淋漓的病人匆匆忙忙从我面前经过,躲闪不及,撞上了尾随病人后面的医生。   我迅速拉住他以防摔倒,歉意道:“抱歉。”下一秒便忍不住暗暗仔细感受了下手里对方温润细腻的指尖。毫无疑问,那是一双很美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白皙的肌肤仿佛披着一层盈盈的光,透着一股冷感。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当这双手拿着手术刀时,会是如何的优雅,敏捷,灵动。   医生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俊的脸。他看着我晃了晃神,眼里稍带责备,却没说什么。抽出手便追进手术室去了,身着白大褂的背影是说不出的气质,随后手术室外的显示屏增加了一行:手术室6手术中,主刀医生:颜律。   对视了两秒,不过只要两秒我就能肯定:那位医生是同类。我能感受到同类之间最直接,最清晰的气息。不禁意味深长地想:真他妈的符合我口味!   推开5012病房房门,看见萌萌正趴在床边熟睡着,那姿势我看到都觉得脖子痛。上前尽量轻地横抱起她,放到沙发上,盖上毯子。期间她并没有醒的迹象,想是太累了。这才坐到床边,仔细打量小檬。脸色比起以往更显苍白,带着淡淡的青色,闭着的眼睛眼动不止,眉间微蹙,应该是感到难受,或是梦到害怕的东西,各种仪器管子连着她小小的身子,令人揪心。   我轻抚她脸颊,为不能让她健康成长自责不已,想到梁未坤那边又是一阵无奈与烦躁。   “爸……爸”是纤细脆弱如刚出生小猫的声音。   “爸爸在。”看着那张满是惊喜的小脸,不禁放柔了声音:“爸爸永远都在。”   小檬醒了两个小时就又开始犯困了,然而她硬是不断用力瞪大眼睛,微笑的看着我。顿时是心疼,亲了亲她的小手:“睡吧,小公主。醒来还会看见爸爸的。”似乎终于安心,她很快睡去,一脸满足。   在外面找了找,没看到有吸烟区,只好乘电梯下去,去外面解决烟瘾。踏出电梯,无意中发现之前的手术室6手术中字样熄灭,恰好颜律推门而出。我现在却是没什么心情搭讪,放在以往,怎么也上前要个号码,有需要就打电话,对方愿意就一起出去,这也是很多同道中人的生活方式。当然,安全措施很重要。   我挪回视线,难得面对喜欢的类型心如止水。然而,意外的是医生追上来:“你等等。”   “我想我之前道过歉了。”   “不是这个。我想问你,你是不是gay?”话到后半句,声量陡然压低,表情看似镇定,细察却有丝局促。   想不到他会这么直接,忍不住玩味打量,开始试探:“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能不能给我你的号码?”   城市另一边。   梁未坤在薛千走后并不想在七环外房子多待,加上他爸梁劲升几次三番的催促和威胁下,搬回了离市中心不远的别墅,梁家老宅。回到家的时候,跟着的两个保镖自行守在屋外,梁劲升并不在,在反而不正常,毕竟从小到大也不见他多有时间回来,小时候的他甚至有一段时间以为家里一直照顾他的管家和负责做饭的张婶才是父亲母亲。   他自成年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了,很少回老宅,也许是因为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反而总会勾起不愉快的感觉,那种经年冷冷清清,与世隔绝的孤独是能侵入骨髓的难受。尽管如此,他还是对高兴地拥上来嘘寒问暖的管家和张婶扯了扯嘴角,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喝着酒稍显冷清,随意打开了电视,屏幕上却出现了梁劲升的脸,是一段采访。   记者:“梁省长,您对前天那则引起市民高度关注的晋中同性恋联名请求政府正视他们权利的新闻有什么看法?”   梁劲升面露一丝鄙夷,正色回道:“政府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不正常的人,市民也不用过于在乎这种新闻报道。”   自从梁劲升成为省长以来,其所辖地区为了响应他的理念,关闭了无数明里暗里的同性恋酒吧和相关组织,使本已不容易的同性恋群体过得更加举步维艰。   梁未坤垂眸,关了电视。   微醺过后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居然梦见了那晚与薛千赛车的场景,只不过略微不同的是,梦里的他拒绝了安全带,拒绝了头盔。薛千没有表露出不快,只是不言不语地把自己的安全带和头盔也取下。他们就这样只身上阵,是不相上下的疯狂。被对方激起胜负欲的两个人不要命般你追我赶,赛车的嘶鸣比以往更加尖利,紧张。   在最后一个弯道,薛千紧贴内侧,梁未坤紧随在旁,他凝了凝神,目光如炬,凭着经验将方向盘向赛道内侧打去,预备撞开薛千的车,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赢。他的车贴得更近,却就在要撞上的一秒内,突然慌忙地的向反方向转开,极速的塞车失控的向赛道外冲去……   他惊醒,身上有细细密密的汗水,他怕了,从来不畏惧的他居然怕了。暴躁恐惧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怎么也无法冷静,他慌不择路般穿出房间,穿出家门,进入车库,驾车冲出。   可是无论如何,他知道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七   梁劲升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少爷在哪,在听到管家一脸担忧自责地说梁未坤昨天凌晨四点一身湿淋淋回来,半夜高烧的事后脸色阴沉的吓人,陡然转身询问安排给梁未坤的两个保镖:“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歉疚地垂下头,弓着腰,其中一人回答:“梁少昨日下午驾车去了蓝海,不顾我们二人阻止,在海里……在海里游到凌晨。”   “要你们有什么用!!!”梁劲升怒声训斥,胸口起伏不定,这种独子可能下一刻就没了的感觉令他有些窒息。他根据之前助理上报的梁未坤的近况还窃以为薛千真的有一套,借着王乐夫毫不突兀地接近,不仅能让他儿子乖乖待着没有出去找事,还让从来没有碰过安全带和头盔的梁未坤自愿戴上了。只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高估了薛千。   看着手机屏幕显示梁劲升来电的提示,我不禁神色一正,连忙不顾萌萌警告的眼神粗暴地挥开了一旁故作谦虚和淡定运用各种语文作文手法描述他如何如何完美地完成最近接的几个单子的陆明厚。   “梁省长,您好。”就要对我施暴的一对听见这个称呼立马收回已经伸出的手,屏气凝神起来。   “我也直说了,薛千,是我高估了你能力。我儿子并没有什么变化,最近反而更出格。看来你也并不怎么在意你的生意能不能继续做,你的事务所能不能继续开啊。”梁劲升语气平常,但透着掌握生杀大权的力度。   我停顿了几秒,被逼得灵机一动想着去做梁未坤那自虐狂的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目光都不带移开的看着,就不信那孙子还能出什么事。   “梁省长,再给一次机会怎么样。”   于是,我堂堂心想事成事务所大boss就变成了一保镖,TMD。(梁少原两保镖:卧槽,这业失的怎么又恨又喜呢?)   梁家老宅。   应该是梁劲升打好了招呼,我的进入并没有受到阻挠。梁未坤的房间位于别墅二楼后方,走至过道的时候恰好与看完病的家庭医生擦肩而过,礼貌性地互相点了点头。身后的管家连忙上去询问情况,并领着医生出去。   推开房门,心里忍不住翻白眼,梁未坤那孙子的房间居然比我公寓还大,设施齐全家具奢华,总体色调黑白为主,看起来简洁利落。   最显眼莫过于房中间那张King Size的黑色大床,黑色的床单,黑色的被子,黑色的枕头,都衬着躺在上面那人的皮肤更白皙,无声无息中抹上一层禁欲的色彩。我走上前,细细打量。   可能目光太直接,梁未坤不悦地睁开眼,正待发怒却在看清眼前人是谁时戛然而止。他坐起身,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一开口声音有些暗哑:“你怎么在这?”   随手倒了杯水给他,耸耸肩随意道:“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朋友生病,我怎么也要来看看。再说了,你还是我赛车的师傅。”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他从来都知道并坚信,甜美的东西总是伴随着代价而来,从不敢忘。   心突然就有些不受控地牵扯,竟觉得眼前之人并不是印象中新闻所报道那样神经质和狂妄自大,只是在某些方面比常人更恐惧,比常人承受了更多,没有找到渠道表达发泄而已。   想到这,抛开单子的事,把对方当作朋友的话不禁更加真心:“你他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说朋友就是朋友,别添加太多附加条件。”   梁未坤冷笑一声,望过来的眼神如刀:“我以为你不过是为了生意而这么做,毕竟梁劲升开出的价可不低。”在薛千为他挡了一棍后就托人去调查,其中自然没有漏掉梁劲升的戏码。   并不惊讶他会知道我和梁劲升的交易,现在说开反而松了一口气。“我需要这笔钱,你应该也查的很清楚我女儿小檬的事。”我直视他,用前所未有的认真:“但是,我所要的是梁劲升的钱,对你也并没有任何其他企图,这似乎并不等于我不能将你视为朋友。”   听到‘女儿’两字的时候,梁未坤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让自己不去想孩子的母亲是谁,毕竟当初调查里并没有提到薛千身边有很亲近的女子,唯一走的比较近的是那个叫牛萌萌的女孩,但她是他兄弟陆明厚的女朋友。   梁未坤有些走神,没有顾得上反驳。   没多久,梁未坤的病就好了,并立刻离开老宅回了他晋中南区的公寓。而我,也开始了苦逼的贴身保镖生活。在梁少进行各种极限运动或者危险运动时,或劝诱或威胁或强硬地给他加上安全和防护措施,就怕这自虐狂出什么事,单子泡汤。   不过一个星期,晋中谁人不知梁少身边有个任劳任怨,致力于拯救失足神经质高干子弟的贴身保镖。原本小心翼翼不敢和梁少一起玩,就怕他出事担责任的一伙人也放开了手脚,顿时一拥而上可劲巴结,反正现在有人管着,看着,出事也不用自己担责。于是,梁少接到的邀约一时排到了三个月以后,当然,去不去看人家梁少心情。   我黑着一张脸,将拟好的高危运动自觉做好安全措施的保证书递到梁未坤面前,示意他乖乖签字。只要他签了字,就能凭此保证书拿到梁劲升的钱,小檬的手术也能提前安排。   梁未坤扫了眼:“薛先生这钱赚的未免太容易。”   暗骂一声:卧槽,老子为了这钱都被爆过头,装过幼儿园学生,热脸贴过无数次冷屁股,腆着脸做了保镖,他妈哪里容易了。但是表情还是很友好的:“为兄痴长你三岁,就当为了你侄女小檬,从了吧。”   梁未坤脸色一僵,一时感觉荒谬无比。   八   我兴奋地开着车,一路往阿厚和萌萌的住所赶去,甚至在塞车的时候急切地想过弃车徒步。到了楼下,没有等电梯,直接按耐不住地冲向楼梯,一口气上到了楼。   阿厚开门看见我时一阵无语,萌萌翻了个白眼继续该干嘛干嘛。   我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将手里的支票在阿厚眼前甩了甩:“我们女儿能提前手术了。”安静了几秒,传来萌萌激动的尖叫声。   阿厚眼含笑意,却故作一脸紧张,他扯着我低声问:“怎么这么快?难道你卖身了?”阿厚是唯一知道我性取向的人,甚至连萌萌都不知道。   我瞟了他一眼,调侃道:“如果卖身能有这么多钱,我早卖了。爽了还能有钱拿,这绝对是美差。”   “你个混账也不怕肾亏。”说的好像我真干了这事一样。   “不用担心,我肾好着呢。江湖人称‘行走的肾’。”   “……”   调侃完毕,我们三人迫不及待地奔向医院,找到小檬的主治医生商谈手术事宜。经过反复检查和商讨,最终将手术时间定在了第二天下午17点整。   孤儿院院长陈阿姨收到我们的通知后也赶了过来,我们四个人坐在手术室门口先是一阵寒暄,聊近况,而后是不约而同地沉默,虽然医生告知手术成功率很高,但是还是不由担心。陈阿姨坐在我和阿厚中间,紧抓住我们的手,仿佛是无声的安抚又或者是在汲取力量。   被我调成振动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一下,打开一看,居然是梁未坤的短信,只是简短的一句:怎么样?   心里不禁有些触动,立即回道:还在手术。谢了,哥们。   梁未坤一连两天都待在公寓里,拒绝了很多次去赛车,去游艇聚会,去酒吧等邀约,只是因为没心情,突然就觉得这些以前热衷的东西很没意思。他又将手机里那条简单的回复看了一遍,不过没有再回复。这些天从排斥到习惯了薛千跟在一边,突然觉得有朋友的感觉竟然很好。只不过,更多时候还是没忍住厌弃与恐惧,于是小腹上又多了几个疤痕。   过去了两个小时,手术还在进行,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我们四人都感到有些疲惫。我和阿厚已经走开过好几趟去抽烟了。   “你们喝点水吧。”一个人端着四杯水走过来,我抬头一看,记起是上次在医院碰到过的那位叫颜律的医生。他一一递过水并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后突然看着我,语气温和:“方便和我去那聊聊么?”说完,示意了下走廊另一头。   有些讶异,但还是放下水杯跟了上去。   颜律定在那也不开口,看了我几眼后只顾垂眸盯着脚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靠在他对面的墙上,心思还在小檬那,因此并没有心情开话头。于是两个人就隔着两米宽的过道面对面一同沉默,也没有眼神交集,要我说这画面也挺怪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颜律终于动了动,我也离奇地跟上了节拍,同时抬头,直晃晃地对视了。他一开口,声音倒是区别于行为的清朗舒缓:“之前给你打了两个电话怎么没接?”   我想了想:“没你号码,没名字的号我都不接。”   “可能这时候和你说这类事有点不合适,但希望你能听我说完。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次是第一次向别人要号码,并不是那种随意搭讪的人。薛千,你有男朋友吗?”语毕,他注视着我。   我摇头,其实还想说我不交男朋友,我只找床伴,后又觉得没必要对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这么深刻地剖析自己。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不由有些雀跃:“我后天休一天假,有空一起吃顿饭么?”   要是这会儿我还不知道颜律是怎么个意思和想法,就白活了25年。   颜律气质和谈吐都不同于我之前遇见的任何一个床伴,身上有着少见的干净单纯的气场,不禁笑着低声询问:“你指的是两个人坐在有情调的餐厅面对面缓慢用餐后去看电影那种还是指两个人不关心吃的是什么随意快速解决然后开房那种?”   “我指前者。”颜律脸色一僵,眼里紧接着似乎逐渐溢出一丝认命与自嘲的意味。   “抱歉,我只做后者。”   “用不着道歉,我早该做好心理准备的。身边认识的或间接认识的大多都像你是后者,也有表面是前者,背地追寻后者的。可我不想妥协,至少我能让自己做前者。”   对于他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我不敢轻易论断,安抚也好,激励也罢,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会遇到你要的。”   按理说对于颜律这种很符合口味的类型我不是不能打破只找床伴的原则,可这次绝对不行,不止因为颜律要的是我没有的,也是因为想到了梁未坤。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梁劲升就是一个没得救的晚期恐同分子,作为晚期恐同分子的儿子梁未坤不仅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同时他还极有可能被熏陶和教育成恐同分子,程度待测。   虽然梁劲升的单子我已经完成,小檬的手术也已经着手,可以不用被逼着上赶梁未坤了,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很难回到当初对梁未坤完全无动于衷的状况。或多或少,我已经将他视为了朋友。如果我答应了颜律,那就是要冒着让梁未坤恶心的风险,朋友也没得做。对颜律的好感还不至于让我做到这地步。   后来颜律被一名一脸着急的护士喊了去,应该是来了新的重病患者。而我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掏了根烟点上,靠着墙就地蹲着直到整只烟变成灰烬,才慢悠悠地走回手术室门口继续等。   医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是23点多,四双眼睛紧张的盯着他,直到听到手术成功四个字。陈阿姨和萌萌激动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我看了看阿厚,彼此眼里都是笑意与轻松。   小檬还需要住院观察,此时也不宜打扰,陈阿姨只好匆匆赶回孤儿院处理事物。而萌萌开心过后只剩疲惫,我拍了下阿厚,示意他和萌萌回去休息。   隔着玻璃我看了阵还没醒的小檬,之后离开。站在医院门口,犹豫了几秒还是顺着自己的意愿拨通了梁未坤的电话。   “喂。”2秒后那边传来不耐的声音。   “没睡吧?”   “你TM吵醒了我。”   “喔,我就是想告诉你小子,我女儿,你侄女,手术成功。要不出来陪哥们庆贺一下,喝点酒?”   对面没有立即回话,应该是在犹豫。我果断说:“我过去接你,半小时到。”不等他回答,立马挂掉。   梁未坤看了眼挂断的通话,将手机甩回床上,转身回浴室继续洗被打断的澡。   不到半小时到了他公寓楼下,给他发了短信说已到,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手机没动静,人也没看见。就在我要亲自上楼找时,终于看见他走过来。颀长的身体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机车款皮外套,扫了我一眼,看不出表情,一言不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我侧头看他,感叹他长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后有些不解他明显还未干的头发,却没有问。   “系上安全带。”他一怔,皱眉照做了。   九   一路上没什么交谈,我挑起的话头都被旁边那位冷淡地扼杀。后来我的兴奋也逐渐冷却,沉默到目的地。没多久就开到离我家不远,我常去的一个烧烤档口。   虽说已经是快凌晨,但还是很热闹。在诱人的碳烤食物香味中,边喝酒边撸串,同时聊些九不搭八的话题,有一种孤独惯了的人才能感受到的隐秘的愉快,再惬意不过的事了。   没有选择进店内,而是领着梁未坤朝露天摆放的空桌走过去,地板上显眼的躺着老板没时间清干净的骨头和被丢弃的纸巾。梁未坤一瞬间的蹙眉并没有逃过我的眼,我笑了笑:“梁少可别嫌弃,虽然不卫生也不健康,但味道实在很好。偶尔吃一次梁少应该不介意吧?”   梁未坤抬眸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在我对面坐下。我说了句稍等,就走去老板那里点了两大盘烧烤和两箱啤酒,因为烧烤需要时间,老板先给搬来了啤酒。   拿起两瓶啤酒才发现忘了喊老板拿开瓶器,也不想再去一趟,就就着桌子的边缘启开了啤酒盖,递了一瓶过去。   “梁少,怎么说我们也算朋友了,你对朋友都这么冷?这可不像你在新闻报道中的个性。”我无奈的说。   “那你对朋友都是喊什么什么少?”   我一怔,也明白过来,我其实真当对方是朋友,只是因为他态度一直是捉摸不透的高冷,所以有距离感。我回过神,正色道:“那我以后喊你阿坤怎么样?你可以喊我阿千。”   梁未坤喝酒的动作一顿,知道他喊发小陆明厚都是喊阿厚,咽下一口酒后淡淡应了一句:“嗯。”   接下来气氛比之前轻松了许多,酒后入佳境,梁未坤尖利的棱角似乎也软化了一些,我们也像周围人一样九不搭八没重点地闲聊,当然,闲聊频率没那么频繁。我并不迟钝,知道梁未坤是有所保留的来往。   就这样直到凌晨3点,两箱啤酒还剩一瓶,两盘烧烤只剩一堆竹签。而坐在我对面的梁未坤面无表情地盯着桌子发着呆,脸红到了脖子。我忍不住笑,他酒醉后居然是这样子。站起身,甩了甩有些重的脑袋,去老板那里结了账。   花了好些力气才将醉后尤其重的梁未坤搞到副驾上,带好安全带,不到一分钟,他靠在那睡着了。上车后没有急着发动,有些醉意但异常清醒地坐在那,没有任何理由地凝视了许久,与其说心动我更愿意说成是好看事物的吸引,每个人都偏爱关注美的事物,特别是美但知道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散发的吸引力最是诱人。   因为太晚,也因为我们都喝多了酒不宜长时间驾驶,于是我将他带回了我公寓。   原本架着人想放到阿厚搬走前住的那间房,只是里面现在脏乱的程度连我都不忍直视。只好转头带去了我房间。把之前床上四处散落的衣服简单收拾了,掀开被子,将人扶着躺下了。   似乎是皮外套的问题,梁未坤皱着眉不停地扯外套,显然是睡着不舒服。我犹豫了几秒,心里默念我是正人君子,老子真的是正人君子。然后果断抓起他一条手臂,先扯下一边衣袖,我是不会承认在触到光滑,有着男人特有的弹性的手臂时故意捏了一下的。手臂绕过他脖子后面环绕着,稍用力捞起他上半身以便脱下另一边。   即使动作这么大,除了一直紧蹙的眉他也没什么反应。抬起他的两只脚脱下鞋子,搬到床上。正准备给盖上被子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他T恤下摆微微掀开的小腹处有一个疤痕若隐若现,我放下被子,不禁伸手想看个清楚。就在我触及他小腹上衣服时,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人一瞬间反应强烈地弹坐起来,力道惊人地拍开我的手,随后紧紧捂住小腹。   可是那双阴翳的眼依然是没有焦点,可见他还是醉得很,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警醒防备到这种地步。   我按捺住好奇,无语又好笑地调侃:“得了吧,梁未坤你TM又不是女人,我能对你做什么,不用反抗。你不睡我还累着呢。”这个时候我倒是还没忘记掩饰自己的取向,说完也不管他的状态能不能听懂我在说什么,用了些力气将他摁倒,强行盖上被子。   好在他后来没有再诈尸,安静地睡了。   不给梁未坤洗澡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尤其是我还喝了不少酒,更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打破朋友的界限,到时我估计不只梁未坤会赶尽杀绝,连我自己都会唾弃自己硬是要去招惹一个直男。闻了闻自己身上,精彩地混合了烧烤味,烟味和浓烈的酒味,忍不住皱眉。   打起精神拿了条睡裤进了浴室。随意冲了个澡,也不管有没有擦干水分,裸着上半身就上了床,倒也没有再对躺在身边的人有什么遐想,很快睡着了。   最近事务所没有再接单子,小檬的病也已经不用担心,只待静养好,所以倒是难得的悠闲和轻松。阿厚和萌萌昨天一起去了很早之前就说过的欧洲十日游,为此牛萌萌兴奋得晚上也不睡了,她也不忍心打扰阿厚,可是就忍心打给了我,叽叽喳喳地硬是接近自言自语讲到了天亮。结果,我没有去送他们登机也是可想而知的。   看了看手机消息列表里之前发送的好几条没有得到回复的短信,以及通话记录里拨出的6个未接电话,我眼神一沉,自从那天早上醒来没见到梁未坤后就是这样了,被莫名排除在了交集之外。   我不禁猜测,他应该是还记得昨晚的事的,不然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也许是认为我触及了他的禁地,而现在只不过是应激反应。卧槽,我表示无比冤枉,我都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如果是自虐这种被媒体宣扬的众人皆知的事也是秘密的话,我TM认了。   最忍不了的就是之前明明好好的人突然莫名其妙疏远,让人死得不明不白。我也是无法继续淡定,操起车钥匙出了门,准备去他公寓搞清楚。   十   到了地方,我还特意去车库透过缝隙看了眼,梁未坤那富二代的五辆车一辆不差,都安安静静地停在那,至少可以知道他没有去其他地方,他多半在家。   因为之前在这住过一段时间,也就是做所谓的保镖那会儿,所以这下也算是熟门熟路就找到了门口。摁了不下十次门铃没反应之后,我也有些怒了,掏出手机就开始编辑短信:你TM能不能像个男人点,不要动不动就用这种娘们唧唧的方式躲避问题,有啥事直截了当说清楚。   终于,门几乎是立马就开了,他阴着脸,而我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稍微想想就知道TM这小子肯定从我刚摁门铃开始就一直站在门口,指不定还从猫眼目睹了我狂按门铃的整个过程。不过看见他两眼睛下厚重的黑眼圈,也发不了火了。   “不说说是什么事能让梁大少爷如此这般?”   “没什么好说的。”他一句话就堵死了。   “得,不想说就不说吧。出去玩会儿?前两天夏礼智还问过我们什么时候有空。”   他撇了我一眼,眼里意味不明,倒是没有说不。我猜他是有点介怀认识多年的一个人不直接找他,反而和我一个认识也就2个月处得像兄弟。没有多说什么,示意他进去换衣服出门。拨通了夏礼智号码,询问他是否有空,他也没废话就直接报了一个酒吧的名字,说已经在那了,让我们直接过去。   酒吧门口。   一下车,在门口等着的夏礼智就笑意盈盈地迎上来:“今天你们来对了,刚好来了一批新的美女,姿色比之前的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说着示意我们跟上。   我也不好表现出没兴趣,只能估摸着做出‘我懂的’直男表情。旁边的梁未坤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是风雨不动,我估计是他见多识广,身经百战。   酒吧在市区与城郊的交界处,入口是一扇紧闭的堪称简陋的双扇铁门,如若不是专程来找,很难引起注意。夏礼智走在前头,拉开大门后,猛然看见两个彪形大汉守在两侧,即使夏礼智刚从里面出来不久,其中一人还是示意他出示会员卡,待仔细检查无误后眼神示意,另一人才拿出对讲机说了声开门。于是第二道钢化闸门缓缓打开了。   然而跟着梁未坤的两保镖(失业人员回归岗位啦)被拦下了:“请放心,在我们这用不着保镖。”两保镖一脸懵逼,看了眼扬长而去的梁少,只好出去门口守着。   一进去,里面已经是一副纸醉金迷的景象,与其他酒吧不同的就是,这里只接待认可的显贵,是上层阶级的销金窟。装修上是低调奢华的极致,五采灯光下的客人衣着光鲜,可是不变的是内里,音乐音量刚好把握在不影响交谈的程度,毕竟很多人来这不只是为了享乐,还有就是结交显赫好为自己铺路。各式各样陪酒的女人无疑都姿色过人,身上倒是少了分媚俗,多了些气质与矜持,也是,有钱有身份的人大多都爱这口。   一行三人刚露面,周围就黏上来许多或明或暗打量的目光,大多集中在梁未坤身上,想是认出了这位晋中第一的太子爷,有两个人举着酒杯试探地向梁未坤快步走过来,不过在梁未坤凌厉眼神下最后还是退了回去,见此场景,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也不再自讨没趣,收回了视线和动作。   酒吧女领班快速又不失仪态地上前,语气恭敬:“梁少,夏少,薛少。请跟我来。”   第一次被人叫‘少’,微感荒谬和不适,虽有些困惑她怎么认识我,不过也看出这酒店背后之人的厉害之处,居然能掌握大大小小人物的信息。   我们被领到了二楼包间,里面一排美女站在那,对着我们齐刷刷地鞠了个躬。领班微笑道:“这是我们新到美女里姿色和礼仪都最好的6个,您们看是都留下还是挑几个?”梁未坤和夏礼智是阅尽美色,而我是意不在此,最后每人随意挑了一个。   领班带着其余剩下的姑娘悄声离开,我们三各自搂着姑娘坐下。夏礼智拿酒杯碰了下我的:“多亏了你,我比赛赢了。”   “得了吧,夏少你别抬举我,没我你照样赢。”   “喊什么夏少啊,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你是梁少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转头透过前面的落地窗看着楼下的全景,这窗从外面看什么都看不见,从里面望出去倒是再清晰不过。而夏礼智大多在和搂着的姑娘调情,偶尔挑起话题和梁未坤或者我扯几句话,气氛随意。   梁未坤搂着的姑娘长得成熟美艳却不显得低俗,她不时凑到梁未坤耳旁低语,神情诱惑,在梁未坤要接过他手中的酒时突然收回,含了一口,贴上了梁未坤的嘴唇。梁未坤一怔,而后揽住她加深了吻,眉眼溢出了我未见过的不羁与野性。我眼神一闪,转开了视线。   “你不喜欢这位?要不换一个?”夏礼智突然扫了眼坐在我身边规规矩矩递酒的姑娘后调侃的看我。   “不用,我就喜欢这款初恋情人型的,没办法,驾驭不住阿坤那款。”我笑着揽住已经紧张到一脸通红姑娘,感觉到梁未坤看过来的视线,我就势低头亲了口怀里的姑娘。   夏礼智憋不住笑出声:“你口味怎么和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头一样,在这种场所找初恋的感觉。”梁未坤眼色一沉,推开了怀里的人,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耸了耸肩,继续抱着怀里的人,眼睛却在楼下逡巡,偶尔在吸引我目光的男人身上停留打量,也就是俗说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当然汉指汉子。仔细算算,离我上一次找床伴已经整整3个月,而且也不喜欢用手解决,想到这,我甚至怀疑自己眼里快冒绿光了。卧槽,我要重新思量为了梁未坤一个朋友而压抑自己到底值不值得了,真是伤身啊。   不经意的一瞥,却意外看到了颜律正好走进来,在看清楚他身边那人是圈中以渣闻名的杜宣杰时不禁心里一紧。杜宣杰此人最爱挑些单纯的对象下手,先给对方制造谦谦君子,钟情专一的假象,而后将其诱骗到一个场所和两个狐朋狗友实施轮|奸并拍摄视频,凭借温雅俊朗的外表,有不少人上了当,但忌于其权势也不敢声张。   眼见他们一起进了一扇门,我压下急躁问夏礼智:“那扇门是去哪的?”   夏礼智顺着我指的方向一看,神色有些怪异,意味深长地说:“你要知道世界上性取向不是只有异性恋一种的。”梁未坤脸上是明显的厌恶,他低头不经意加大了手臂的力量,怀里那人低低吸了口气,不敢挣扎。   听到答案我再也很难继续坐着,虽然我对颜律并没有义务,但是架不住内心直接的感觉。我起身说了句洗手间后,走出包房。   也没时间管楼上的梁未坤和夏礼智是不是也在关注着这边,我下到一楼,走近灯光盲区里的那扇门,推开进去了。   守在里面的两人立即上前询问检查,我面不改色:“梁少和夏少托我找杜少杜宣杰过去一叙,他在哪间?。”   穿过舞池中形态各异扭动的清一色男人,路过在灯光稍暗的地方就开始上演限制级的一些人,找到了大厅后面的包房区,在最里面找到了他们说的0028房。   十一   颜律发来短信询问能不能请我吃个饭表示感谢,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因为这只是屁大点事也因为没有心情。那天借着梁未坤的名头阻止了杜宣杰正要实施的计划,正当我准备送颜律出去的时候,梁未坤领着夏礼智突然出现。   从之前情况中缓过神的颜律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坑,恍悟般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梁未坤对我说:拒绝我的时候你说你从来不找男朋友只找床伴,那这是你找的床伴?   卧槽,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于是,气氛诡异地散场。   好几天脑里一直不断回放这段画面,夏礼智一脸不可置信站在一边,倒没有出声,而梁未坤震惊地楞了好几秒,稍后毫不掩饰地对出奇平静的我流露出看罪人甚至说看垃圾的眼神,语气是难以辨明的复杂:“你他妈在我们面前装异性恋,是不是说明你自己也清楚同性恋就是一种恶心的行为,一种罪过?”   我用不着回答,因为梁未坤那孙子也不屑要我的答案,他说完后立马和夏礼智离开了。那句话从来就不是一句问句,它更像在宣判罪行,或者说,表达恐惧。   之前的我不止一次想过被梁未坤发现之后的场面,也料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毕竟两个人最基本的地方不同,并且其中一人可能是极力否定另一人天性的。但我认为自己能泰然以对,因为我不觉得我能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因为我不觉得梁未坤在我心里占了多大点位置,所以倒不如接受来得容易,回到原来各不认识的局面。   现实却是,我TM还真难以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烦乱不堪,心乱如麻。   没有像上次那样不断打电话或发短信,心里很清楚这于事无补,对方那孙子会鸟我才怪。结果我还是去了,和上次一样,到了梁未坤公寓先去车库傻逼一样数车,少了一辆,知道他不在这。又电话托人打探到了他最近都没有回过梁家老宅,那我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   驾车两个多小时后,到了地儿,七环外那栋旧楼也就是地下赛车场所在。院里看见了他那辆车,拉了拉院门发现被锁住了。我用眼大概测量了院墙的高度,决定试试。退到三米开外,冲刺一跃,蹬着墙双手攀了上去,右手心陡然一阵疼痛,应该是蹭到锋利处了。我吸了口气,一使力翻过去。   里面那扇大门居然没锁,虚掩着。我进去,看见饭桌上阿姨做好的饭菜,纹丝未动。扭开赛车场开关,下到赛车场寻了一圈,出乎意料,人不在那。   我上到三楼,敲了敲他房门,里面隔了几秒传出一句不耐烦的话:“我说了晚点再吃,你先走吧,这段时间不用过来了。”   拧开他房门的时候,我脑里还是想着好好和他谈谈,结果他一句话就打碎我心理建设:“你TM怎么在这!滚,别来恶心我。”他穿着睡袍靠在床上,眼神却有着摄人的攻击性。   美色当前,但是没有欣赏的心情,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是心里压不住的怒火。我冷笑,跨步上前:“觉得同性恋恶心,脏了梁少的眼?说不定试过和同性后,梁少会食髓知味呢。”   趁他没反应过来,我掐住他下颌,将人摁倒在床上,即使脸部受了一记拳也没能阻止我,用了很大力气才把他的双手固定在其头顶,就着他盖的被子紧紧压住向上反抗的身体,喘着气强硬地吻住他紧抿的唇,故意盯着他的眼睛,挑衅般咬住他下唇,在齿间研磨。   他怒极,手臂肌肉青筋暴起,眼里仿佛藏着狂风暴雨,气势凌人。我能感受到骤降的温度,体内却反而涌上更多的冲动,以及和赛车时一样的热血沸腾。毫无疑问,被我暂时压制在身.下的那人激起了我从未有过的征服欲,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下.面缓缓抬起了头。   放开已经有些红肿的下唇,沿着干净的下巴亲吻到了脖颈,在我吮.吸他喉结时,听见了他猝不及防的吸气声。正待我想继续向下,被子下的异样让我愣了几秒,梁未坤抓住机会突然爆发惊人的力量,将我掀下了床。   梁未坤面无表情,拿起了地上刚被甩下来的手机,拨号:“这里是XXX路XX号,有人入室抢劫。”   “我以为这更像入室强女干。”我也没有起来,就坐在地上回想刚刚的触感,意味深长地盯着那人,并没有因他报警而紧张,或者慌不择路地跑。跑没有用,梁少一发话,只要我人还在晋中,迟早都要去警局做下客。   他似乎被我一句激怒,冷淡不再,阴翳狠绝,我挡下他踢向我头的一脚,却来不及挡腹部那下。瞬间,剧痛痉挛,我重重抽了口气,毫不犹豫的起身还手。   毕竟都是成年男子,又都下了狠手,彼此都见了血。地方偏僻,但警.察到的异常快,他们破门闯进来的时候我们仍然在将对方视为杀父仇人般不留余地的互殴。两名警.察收枪上前架开了我,扭过我的手臂,戴上了手铐。   “梁少,没事吧?这歹徒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把他带走。”梁未坤呼吸声极重,脸上青肿一片。   没有反抗,顺着警.察的力道往门口走,在跨出门前的一刹那我悠然回头,也不管身边还有人,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平静地陈述事实:“阿坤,你骗不了自己,你和我一样也石更了。可是我和你不同的是,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异端,也从来没有感到罪恶过,因为我敢于正视自己,而你却不敢。”没有理会梁未坤骤然苍白的脸,在警.察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的陪同下,下楼,坐上了院子外停着的警车。   **   我以为到了警局就会开始审讯,调查我,结果押我进去的警.察取下手铐,将我推进了一间拘留室,也不交代什么,扭头就招呼局里其他同事一起叫外卖。   挑了挑眉,道:“你们也不审讯?未免太草率。”   “你也不是第一个被梁未坤报警送进来的,没有审讯的必要。不管是不是你的错,他一句话的事。你也别着急,找找门路让那大少爷松口,你出来就是分分钟的事。在这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除了不能出这间房外其他随你,就当小时候被关禁闭得了。”   “……手机也不收?”   “不了,我还可以告诉你wifi密码省得你无聊。”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中第一篇耽美文,熬到现在终于写完 水平有限,宝宝们将就着看啦 再见,么么   阿厚得知我被拘在局里,没有继续剩下的旅途,第三天带着萌萌火烧火燎地赶了回来。结果就成了现在这种大眼瞪小眼的情景。想想也知道,他们一听我进了局里就再听不进后面的话了,肯定两个人一起脑补了很多我在监狱面黄肌瘦,两眼无神,生无可恋等待救援的画面。谁知我进局里和在家没两样,甚至在局里伙食还有保障,隐约有多长几斤的迹象。   他表示无法理解:“你TM怎么还和梁未坤扯在一起?”   我无视一边的萌萌和在等我出牌的三个警.察,语气平常回道:“我看上他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一时间只能听见呼吸声。阿厚嘲讽地看了我一眼,拉住仍处于震惊中的萌萌扭头就走:“看来你很乐意自己解决,我们不打扰了。”   三个警.察尴尬地收起了牌,看样子不想继续了。出去之前其中一个停顿了几秒:“你还是尽快让梁少松口吧,再拖下去我们只能按照规矩处理了,怎么你也得被关个一年两年的。”   我答应了声,没再说什么,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其他办法,在没得到回复的一堆短信后面加了一条:不知道梁少还记不记得以前答应过得三个单子还剩一个?   依然没有回复,不过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踢出了警察局。梁未坤摆明了是想两不相欠,可是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回家里睡了一觉,痛快地洗了澡,然后联系了以前的一个床伴,约在了梁未坤常去的一个酒吧。他不是嫌恶心,不承认么,那就给他点刺激。   酒吧门口远远就看见梁未坤的两个保镖守着,果不其然,梁未坤在酒吧里面,不过不同以往,没有狐朋狗友围着,单独一人圈着个女人坐在昏暗的角落,桌上摆了不少酒,喝着酒敷衍地和她调着情。   我揽着人,故意找了一个对方能看到的位置坐下。不出意外,斜对面霎时投过若有似无凌厉的目光。我只当不觉,自然地吻上了床伴,他一愣后笑着环住了我脖子,配合地回应,唇舌来往。位置偏僻,倒也不担心被围观。   却不防突然和梁未坤对上了视线,也没了继续的想法,放开了人。床伴顺着瞟了眼那边,似乎明白了什么,轻笑了声,自顾自坐直,喝酒。梁未坤收回视线,推开了身边的女人,阴沉着脸甩了钱在桌上,迈腿快步离开,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他。我的目的达到了,却没有想象中的愉悦,反而心里一紧,没有深思,身体不受控制追了出去。   其实做好了在街头扭打的心理准备,梁未坤甩开我的手后却没有走,抬脚撵了撵丢下的烟头沉默不语跟我走进了旁边一条小巷。冲上来的两保镖看这情况又默默退了出去。   狭窄昏暗的巷子里,我们各站一边。脑子里一时晃过了好几种迂回转折的说法,最后出口的却是最为直接的话语:“阿坤,你我都是男人,没必要婉转掩饰。我TM看上你了,好几次都想上你。”紧紧盯着对方不甚清晰的脸,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情。   看不清神色,但能听见对面呼吸声陡然加重,或许是愤怒或许是其他什么,我自嘲地暗自猜测。很久都没得到任何回应,无论是言语上的还是肢体上的,我不禁开始有些释然,也许求而不得是好的,我不用为了谁改变生活方式,不用为了一个人变得自己不再像自己,毕竟安守现状是最简单轻松的事,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跳出自己的舒适圈。   “懂了。即使我还愿意和你做朋友,恐怕你也会觉得膈应。你也不用觉得不舒服,我薛千向你保证,只要你梁未坤在的地方,绝不靠近。”我轻笑着甩了甩手臂上的外套,没有再等他的回应,抬脚往光亮的巷口走去,就像朝着原点折返,有点累,又TM莫名带点希望。   “滚吧,我想我永远不会懂你所谓的看上是什么意思。你操蛋的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把它称为‘看上’,然后就叫我跳。我犹豫了,于是你走,把坑丢给我。我想这就是你的看上,真他妈自私又冷血。”   他还是开了口,声音暗哑,沉闷,字里行间的挣扎痛苦让我心脏骤缩,仿佛听见了胸腔内喧闹鼓噪的响动。我愣在原地,像一个失语者,只能看着几步外模糊的轮廓沉默,无力反驳。心内一个声音诡异地越来越大声。   “阿坤,我要一个机会,你给吗?”   两个人面无表情,不置一词,气氛诡异,不顾一路上他人各式各样打量的目光,走进了一家最近的酒店。   刚踏进房间,还来不及关紧门已经忍不住互相发狠地亲吻起来,唇舌交缠,他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唇齿间磕碰出的血腥味加深了我的欲|望,手从他已经凌乱不堪的衬衫下摆伸进去,落手处光滑柔韧,微凸的肌肉线条下蕴藏着力量。   我们就这么互相纠缠着移动,半道几次撞倒了不知名物品。没开灯的房间一片黑暗,只能通过朝向大街的窗户所透进的几丝光线约莫看得见床的大体方位。将人压在床上,互相扯干净身上的衣服,我直接将两人要害握在一起,摩挲,强烈的愉悦让底下的人不禁发出局促的闷哼。他忽然挺起上半身,强势而侵略性地摁下我后脑勺,主动索吻,深吻过后,我的唇顺着他的脖颈,锁骨,胸口而下,缠绵悱恻地停在精瘦的小腹。   敏感的唇舌清晰地感受到他小腹上遍布的异样的触觉,我疑惑地停下,绕开梁未坤意欲阻止的手臂,打开了床头的落地灯,适应光线后看见他小腹上一道道圆状的烫伤疤痕,我一阵沉默,稍微想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躺在我身|下,冷淡的神情还能看见未完全退散的情|欲,没有一句言语,我却似乎听见了他的解释,暗叹一声,伸手关了灯,低头继续未完的事,只是这会儿落在他小腹的吻有了不同的思绪。   “阿坤,你丫以后别这样了。”   “你TM别管那么多,嫌弃就滚。”   明明是一句气势十足,语调平常的话,我硬是脑补出了一丝不安的意味,憋着笑意在他下面的眼上轻抚:“哥哥我是心疼你。”底下那人瞬间反应强烈地微微弓起了身,呼吸更加急促,紧紧抓在我手臂上的手传达出无措。忽然为在黑暗中看不清此时这人性感的神情而惋惜。   倒了润滑油,手指触及后门时,感觉到他更僵硬。   “薛千,我不在下面。”   我一愣,手上动作不停,笑着堵住了他的嘴:“梁少,这种体力活我来就好。”   进去的时候,两人都不好受。只好用更多的亲吻及抚慰让他放松,不然我寸步难行。感觉到他的物件重新站起来后,才架起他的腿,缓慢的动起来。没过多久,一直不吭声的他忽然泄漏出一声呻|吟,我低头封住他的唇,另一边了然地朝刚刚那里凶猛地进攻。   “阿坤,你说要是梁省长看见我们这样会怎样?”   “……”   “回答。”故意停下所有动作。   “管他去死。”   心情极度愉悦的我甘之如饴,继续干起体力活。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